搬家时最难是判断去留,更难的是帮别人打包时判断去留。所以打包时主人必定要在场指挥,帮忙的人便做一个工具人,万不能加入自己的判断,因为去留的标准并不仅有用,还有快乐。
你是否有一些万万不能丢弃的无用的小玩意?我有很多,比如一大堆各式各样的亮晶晶的单个小扣子、各种花色的小布头、桌子上的小摆件、还有各种各样但是从未用过的小书签……它们真的是无用极了,但是看到它们我总是能无端地开心起来,它们是我无论搬家去哪里都要带着的小东西,它们是我无用的快乐。
不仅是这些小东西,我也经常做一些无用的无聊事,也能快乐老半天。比如突然用蜡笔小新的声音与别人说话,给自己的家具起名字,或是与自己打赌拐过街角的下一辆车的颜色,或是观察街上停着的汽车的“表情”猜想车主人的脾气,甚至会找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专门看云彩的形状编一个故事。这些现在想想真的是太无聊了,但是做的时候又是那么地快乐,那是一种近乎于本能的纯粹的,找不到原因也找不到词汇形容的,一种无用的快乐。
做一个无用的人,有的时候也是快乐的。我妈经常说只要跟在我身边,脑子就会离家出走,遇到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儿子”。而每当我气呼呼地帮她解决了各种近乎愚蠢的问题时,她一个“诶嘿”的回复,再看到我气到无奈的表情时,她总是会笑得更开心。而当我第一次在小伙伴组的旅行团中做一名“废物担当”时,我才发现,做一个“小废物”真的好快乐。什么都不用想,每天只要无脑跟随听指挥就可以了,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个小娃娃,只需要注意一件事:不要做一个熊孩子。
我们从小就一直被教导“要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毕业后进入社会,公司会告诉你“我们不养吃闲饭的人”;就连读两本书都会发现“交际就是利用别人与被人利用”这样的毒鸡汤。仿佛社会的构成就只剩下“有用的人”和“无用的人”,当然,没有人想做个无用的人,所以大家拼了命地努力工作证明自己的价值。我承认,每当我做成一件事的时候,我内心会涌上一股舒畅之感,那是成就感与满足感,是对自我的肯定之感。我也要承认,这时候我极少是快乐的。什么时候我快乐?常常是做成一件事后放松下来,我“无用”之时,躺着看一部无脑的小甜剧,甚至是无所事事地赖床。
“无用”之时,抛却了压力与期待,不再承受责任与义务。此时,只是作为一个“人类”,做自然的一份子,去随心而动。去看一朵无用的花,去吹无用的风,去捡无用的小石头,那是在捡拾自然的来信;去说无用的话,去做无用的事,去写无用的字,那是在给自然回信。在这“无用的天地间”,我完成了与自然的交际。
不过,我也并不是鼓励一直“无用”,毕竟,只有黑才能衬托白的无暇,忙才能显得闲的可贵,而“有用”才能让“无用”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