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的责任与信仰的力量——萨维尔和坎特维尔

你有信仰吗?有人会说:我没有信仰,我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我却认为世界上最坚定的是两种人:最虔诚的信徒和最坚决的无神论者。在我眼中他们便是一样的,都十分忠于自己的信仰——一个神一个赛先生。

 

我总是爱翻查辞海,那里总是能找到最本质的词语的解释,并不被世间的豪奢或贫苦所左右。辞海说信仰是对某种理论、思想、学说极其信服,并以此作为自己行动的指南。亚瑟·萨维尔勋爵将手相师的语言当作信仰,坎特维尔幽灵将在猎场作祟当作信仰,尽管看起来十分滑稽可笑,但是他们是认真并坚定的,而且最终获得了他们的幸福与安宁。

 

我是羡慕他们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认真坚持在做。你可能问:把杀人当作责任算什么正经事?把幽灵作祟当作工作算什么正经事?但是,如果你把这事情换成学习、创业、婚姻、育儿,难道不也是可以的吗?为什么你不会觉得这些事情不是正经事呢?换一个说法,是谁规定的杀人和幽灵作祟不能算是正经事呢?而又是谁规定的婚姻育儿就是正经事呢?

 

生命的长度与质量并不让人觉得并行不悖,有的人虚度一生有的人热烈绽放,我以前总是不爱回顾近现代史,总觉得屈辱,但谁又能说那不是一个对信仰来说最好的年代呢?每个被时代造就的觉醒的人都在寻找自己的信仰并为之奉献一生,现在看来又是何等的快意幸福。现在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我们看似应有尽有,但是我们面前一无所有,我们信任一切,但我们又怀疑一切。我们总是追逐成功,但又怀疑成功,我们努力向前,但又忍不住左右张望。有坚定信仰的人是幸福的,因为怀疑的种子不会在他们的心上生根发芽长出彷徨的枝叶,这枝叶便不会挡住前进的视线牵绊向前的步伐。

 

我的信仰又是什么?我想大概是“无悔”二字,当我躺在临终的床或者某个时刻的弥留之际回顾这一生,希望没有任何事能让我说出“后悔”这个词,那么我将得到无比的安宁。就像幽灵向往的死亡一样:躺在软软的褐色泥土之中,让青草在你头上摇晃,倾听着寂静的声音,没有昨天,没有明天,忘却时间,忘怀生命,从此静谧安宁。这幸福是多么美啊!谁又能拒绝这样的幸福呢?

 

萨维尔与幽灵的命运总是与预言分不开,萨维尔被预言是一位谋杀者而幽灵被预言有一个金子般的女孩的眼泪会带给他安宁。预言好像永远都在捉弄命运,俄狄浦斯和国王都想要避免预言的发生,但最终却被神秘力量驱动实现了预言。人们总是想知道自己的命运,认为他们是确证会发生的,却又想逃开这既定的命运,同时也认为他们可以逃开命运,这逻辑简直是矛盾到了骨头和血液里了。就像基督徒认为神是万能的但是神又有诸多需求需要人来满足一样。

 

反而是萨维尔和幽灵,他们都视预言为命运,他们努力去实现预言(尽管这预言很荒谬),从而获得了幸福与安宁。所以朋友,去追求吧,就像没有明天一样;去奔跑吧,就像没有比赛一样;去祈祷吧,就像无路可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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