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不能自家杀年猪了?官方回应

四川不能自家杀年猪了?官方回应

四川不能自家杀年猪了?官方回应
过年了,杀年猪了!

老家过年三件大事,舂粑,杀猪,打豆腐。也就是预备过年的年货。
小时候家家户户家里都会养一两头猪,家里吃剩的饭菜都用泔水桶留着,打猪草成了每家每户每天必须要做的一件家务,做饭的同时还得在灶上的大锅里煮一锅猪食。猪养大了会有人开着拖拉机过来收取,得来的钱是家庭里重要的经济补给。

到过年那一批猪,会留下一头作为年猪,杀猪得请村里的屠夫,一部分肉按钱卖给屠夫,还有一部分则会被做成腊肉从过年一直享用到夏天之前,甚至到第二年。
我还没有见过杀年猪,爷爷问我想不想看,我说想,爷爷说那可得早起,我说行。
第二天凌晨四五点钟便被叫醒,快点起来看杀年猪啦。我迷迷糊糊被姑姑们穿上衣服起了床,走到厨房看到爷爷和奶奶他们早已经起床忙碌了很久了,厨房用平时煮猪食的大锅烧了一锅的开水,堂屋里的灯泡被牵到了外面门廊之上,而且还换了一个大瓦的灯泡,从门外到堂屋照的恍如白昼。

门外的地上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木桶,那圆木桶平时都放在楼上,只有在杀猪和做红薯粉的时候才会拿出来使用!

爷爷出来了,跟屠夫说道:“您驾起势了吗?水已经烧好了。”

“来”,屠夫一撸袖子,站起身把嘴里的烟往一边一吐,吐了老远,从他的竹箩里拿出来一副粗箩绳,有拇指那么大,一边甩两甩一边和爷爷两个人就去了猪舍。起掉了猪栏,两个人用绳子套了被选中的猪,还没有开始往外拉,那猪便吠叫起来,“喂啊喂啊”像在求饶。

那个时候爷爷四十多岁,屠夫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两个人突然就爆裂起来,一个人拉绳,一个人拉猪的两条后腿,猪挣扎着,人和猪在猪栏里急促地争斗,只听见爷爷和屠夫穿胶靴的脚的摩擦声,还有猪的疯狂的吠叫,“喂啊喂啊”,好不容易拉了出来,奶奶也出来帮忙了,猪被按倒在地上,还在可怜地狂叫着,拼命蹬腿。

姑姑们在我旁边,别过脸不敢看。我因为小,不懂什么,直盯盯看着,一把刀朝脖子下方一点位置猛扎了进去,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如今想来真的是极为残忍的。
“快点快点”屠夫在喊,姑姑们手忙脚乱递上去一个盆,接了那潮血,奶奶说用潮血灌的血粑才好吃,我长大后理解什么是潮血,但看那喷涌而出的血一阵一阵,正如潮水一般吧。

猪还被摁着,腿还在蹬,血慢慢放干,猪也渐渐地不叫了。

接到的血被拿进了厨房,糯米和进了盆子里,放在一边泡着。

我跟着大人们跑来跑去,等我出去的时候猪已经被抬到了木桶之上,木梯子横架在木桶上,而猪刚好睡在木梯上面,我心里知道它其实已经死了。

奶奶和姑姑们开始用水桶从厨房提开水出来,屠夫提起了桶就哗啦啦往睡着的猪身上倒,倒了一桶又一桶,屠夫还从他的竹箩里拿出来一个大铁勺,有半个盆那么大,舀了开水,猪腿上猪头上慢慢浇,猪又被翻过来,又被开水浇,真的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浇了水,屠夫用他的屠刀在一只猪后腿上割了一个小口,然后他拿出一根长长的细铁棍,从小口处皮肤下穿过去,慢慢地搠,左右的晃,穿到肚子那里去,长长的铁杆子在猪皮之下来回地倒腾,然后翻过来,另一只脚上又开一个口,也是如此。
最后屠夫把铁杆子抽了出来,用绳子绑住一条开过口子的后腿,拖住另一只后腿,一只手握住小口上方,对着那个小口开始吹气,吹啊吹啊,用力地吹,吹的时候他就松开握猪腿的手,吸气的时候又用手缚紧猪腿,每一次他吹的时候,都像是在亲吻那猪脚,猪的肚子渐渐地鼓了起来。

猪的肚子胀的像个球,圆鼓鼓的,屠夫又从他的工具箩里拿出了两把刮刀,长方形,手掌大小,更像是两片比较厚的铁片子,递给爷爷一片,两个人在气鼓鼓的猪身上褪起毛来。

爷爷和屠夫停下来抽了几次烟,又继续刮,屠夫几乎烟不离口,眯着眼,叼着烟专注地干活。我看累了,觉得无聊,又跑去房间跟姑姑们玩了一会儿,等我出来的时候,猪已经被砍掉四肢!

猪被放了气,刮尽了毛,变的白条条的。

屠夫开始开膛破肚,几刀下来,白白的猪肚分开,露出了里面的五脏六腑。我第一次看见那些东西,居然不觉得害怕,长大后学生物课,看到书上人体的内脏分布,跟小时候杀猪时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从此知道人也不过如此,跟猪一样的血肉之躯。

屠夫把内脏一一分别取下,放在了他的竹箩里,先是肠子,肝脏,腰子,脾,心脏,肺,刺破膀胱,全部拿空。他最后把肠子翻过来,像翻口袋似的,把肠子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我的描述已经极尽简短,那个过程是真真正正的十分残忍。
小肠屠夫拿走,大肠给了奶奶,奶奶用盐翻着洗干净了,拿进厨房去剪成一段一段用来灌血粑。

肉分了五十斤给爷爷,砍成一块一块,被爷爷挂在了灶上用来熏做腊肉。天微微泛白的时候,血粑已经灌好捆扎,放在锅里煮了。奶奶做了一桌丰盛的猪肉宴,款待了忙活了大半夜的屠夫。

屠夫吃完早饭,便收拾了工具,来回两次把猪肉抗到村口他的摊位去卖了,木桶被收到了楼上,木楼梯也是,地上只剩下又湿又脏的泥地,和一地的猪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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